我从图书馆出来，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感觉自己要变成一摊烤肉了。操场上一群学弟学妹在*训，他们现在一定觉得自己很苦逼。可我这个上学期高数光荣挂科的大三老学姐，却有点羡慕他们，相比于在图书馆学高数，我还是更愿意去*训。今天，注定又是泡在图书馆的一天。 新学期，新气象！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刚才收到林易给我发的信息，说让我直接到食堂去找她吃午饭。我刚进食堂就看到林易已经打好饭，乖巧的坐在座位上等我了。 我没好气地坐到她对面，把书包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小姐，你是真不担心你的高数再挂科呀？” “早上太困了，睡到现在是我的错，没陪你去图书馆是我的错，对不起嘛。”她又开始跟我撒娇。“再说了，我这个凭成绩挂科的就算了，你一个凭逃课挂科的这么拼干嘛？” 林易不愧是和我穿一条裤子的好姐妹，戳我痛处从不手软。因为逃课挂科，很值得炫耀吗？我没理她，继续低头吃饭。可林易的话匣打开就合不上了。 “程星野昨天答应那个女生了吗？”我抬头看见林易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她问我高数题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的求知欲。但是我真要让她失望了，我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哪个女生？你在说什么？”我问她。这回换我带着满满的求知欲望。 林易放下筷子，一脸难以置信并且一本正经地给我解释道：“这你都不知道？我看你是学高数学傻了吧！昨天，程星野他们学校艺术学院的一个女生跑到他们计算机系去跟程星野表白，闹得轰轰烈烈的，他们学校的人全都知道了。”临了，林易又补充了一句：“哦，我们学校的也都知道了，除了你。” 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程星野也没有跟我说过。不过被人表白这种事情，他处理起来向来是得心应手的。 我喜欢的人又被人表白了，我好像应该难过一下。不过我还没来得及难过，就听到林易接着说：“我觉得他不会答应那个女生，听说那个女生长得是挺好看的，身材也特别棒，不过性格嘛，好像有点儿彪悍。”她故意停顿一下，扫了我一眼接着说：“就跟你差不多。” “你想死吗？”我握紧筷子看着她。 “你看看人家，喜欢就表白，你再看看你。成天就知道问我想不想死，你要是再不表白，我就真的要死了，你这场暗恋戏码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头啊？追剧的我表示很累。” “我怕烂尾！”我回击道。 我望向食堂窗外，一只鸽子正好飞过，落在了旁边的梧桐树上。记得我第一次注意到程星野就是高一*训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的那棵梧桐树下。 晚上回宿舍后，我很想问问程星野那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问。 我和程星野的关系并不像那些爱情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是什么无话不谈的朋友。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问他，他也不说。他好像一直都知道和我之间该保持着一个什么样的距离。慢慢地，我也就识趣的不再过多的过问。但是我知道，他不会答应那个女孩子的。这些年向程星野表白的人有很多，可是他却一直都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他甚至已经给我造成一种错觉，他是不是也在等待着我？就这样，经过了我无数次的疯狂试探之后，我发现，我错了。 开学到现在，我忙着补考的事情，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程星野了。可我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就在食堂遇到了他。 每周一食堂都有我最爱的糖醋排骨，我美滋滋地打好饭菜准备去找林易，可是却被吴霖拦住了去路。 程星野总说自己平时招的是烂桃花，可如果他招的那些美女是烂桃花，那我招的就是臭桃花，能臭上好几十里的那种。 这个吴霖他就是一个奇葩。他上学期追过我，被我拒绝了之后，*知道他脑子里哪两个神奇的脑回路搭上线了，他就开始脱粉回踩我了。我觉得我拒绝的挺委婉的呀！ 那之后，他就在我们院里乐此不疲地造我的谣，最让我生气的是他居然把我高数逃了两节课的事情告诉了我们高数教授，直接导致了我高数挂科。 我不想跟这种人过多纠缠，准备绕过他。可谁知道他就是一个癞皮狗，转身又把我给拦住了。 我用尽了自己的耐心与涵养，非常有礼貌地说了一句：“好狗不挡道。” 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十分对不起他的事情。 “你喜欢程星野吧？”他突然开口问我。 周边都是赶着上晚自习的学生，吵吵嚷嚷的就像进了菜市场。可我的耳边却再也听不到这些声音，只剩吴霖问我的那句话在我耳边回荡。这算秘密吗？好像并不算什么秘密。记得刚上大学，林易第一次见到程星野的时候，她就这样问过我。或许，这本就是一件很难隐藏的事情。 他见我分神没有说话，或许觉得我是默认，便气急败坏地说：“你居然和那些肤浅的女人是一样的，你以为他会喜欢你吗？在他眼里你只不过就是一个备胎而已。你配得上他吗？” 听到吴霖这段话我倒是没有很生气，就是很想跟他们系主任建议一下，让他父母赶紧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在说些什么呀？而且他这话说的，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程星野？这孩子拿错剧本了吧？ 正当我想着要如何应对眼前局势的时候，程星野出现了。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怀疑程星野可能是刚在宿舍里看完一出偶像剧过来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他站在我身旁，右手搂过我的肩膀，眉宇间尽是不屑，甚至有些微怒。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子，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和谁生过气。 我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在心里对自己说：陆第，你看，你在他那里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备胎？我就算拿她当女儿养，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警告你，你以后再纠缠她，走夜路的时候就小心一点。”说完她就拉着我推开吴霖离开了。速度快到我还没来得及看吴霖脸上的表情。 他就这样拉着我穿过食堂热闹的人潮，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他拉着走。以前，都是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我想，如果能一直这样被他拉着一起向前走就好了。 程星野坐在食堂前面的石凳上，我去超市买了两瓶可乐和一袋面包。经吴霖这么一闹，我的晚饭都没吃好。我把一瓶可乐扔进他怀里，转身坐在他的旁边。 “还得是和我们阿第在一起，喝水都能喝到一起去。”说着他就举起手里的那瓶可乐，要和我干杯。 程星野喜欢喝可乐，所以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习惯性买可乐。时间久了，他就以为我好像也是喜欢喝的，可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喝饮料。 “刚才谢谢你了。”我对他说。 “我觉得应该感谢我的人不应该是你，而是刚才那个胖头鱼。”我转头看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要是再不出现，我觉得你可能就要动手了。那货还在那儿不知死活的跟你叫嚣。”说完他就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就像寒凛冬日里的一股暖阳。 看着他，我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暴力？” “怎么没有？你高中的时候打我，可是从来不手软。那时候你可是拿着拖把冲进男厕所打我的。” “是，从此我就一战成名，江湖人送外号所长陆哥。”说完，我们两个就都笑了。 高中那段时间仿佛就在昨日，那时的程星野性格温和又带着点飞扬，比现在又有烟火气得多。而那时的我，粗鲁暴躁，更像个男孩子。可这些年，我变得越来越温和，程星野身上的飞扬也不见了踪影。 回忆将我拉回，我不自觉问出一句：“你就没想过吗？” 程星野不明所以，转头看我。 我呼出一口气，仿佛下了一个好大的决心，手里的面包也被我抓成了一个面团。我缓缓说道：“或许有一天我们真的会在一起呢？” 正在喝可乐的程星野一口喷出来：“大姐，天还没黑呢，讲什么*故事？” 我垂下眼帘。他又是这样，无数句正经和深情的话语到他那里都变成了一句玩笑，而我明明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会知道他是这样的答案。我明明知道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可我却总是不死心。 虽是晚间，却还是感觉到空气里仿佛有一团一团的小火苗直往人身上扑。本该炎热无比，可我的脚底却感到一丝冰凉，一直凉到了心底，冻住我周身血液。 换做平时，我一定会暴揍他一顿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可今天我是真的有点累了。 “你怎么过来了？最近不是挺忙的吗？”这些年我阴阳怪气说话的能力已经练的炉火纯青，可是他却从来都听不出来我到底是生气还是难过了。 程星野靠在石凳的座椅上，吊儿郎当地说：“谁说我忙了？” “忙着被告白啊！” “你知道啦？” “您老人家闹出那么大动静，我想不知道也难。” “那小姑娘就是闹着玩的，不说这个了。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儿的，你高数挂科了怎么没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是我教授啊？”我瞪他一眼。 他伸手打了一下我梳的马尾辫：“我这个三好学霸可以帮你补习呀。高数那点东西我闭着眼睛都能学会。以后每晚晚自习，我过来给你补习，一直到你补考结束。” 高二那年，我在理科各科成绩都不及格的情况下，*使神差的学了理科，成绩也是老太太过年一天不如一天。那时候，我的三好同桌程星野同学每晚放学后都会给我补习功课，并且每天都会夸赞我的挑战精神，说我理科烂成这样也敢学理科。不负众望，我的高考成绩勉强过了二本线，而程星野考了635分。更令人惊讶的是，最后录取我的学校就在他学校对面。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跟着他填报志愿，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是我的分数还不够让我猖狂到那个地步。这一切真的就是巧合，但我还是怀疑这一切可能是老天爷故意的，故意整我。可我后来又发现了，老天爷根本没空搭理我。 程星野是一个天生会发光的人，高中的时候是这样，上了大学也一样，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学不会的，也没有什么人
北京中科白殿疯在哪里是不喜欢他的。而我，我就像我的名字一样，陆第，陆地，注定就是一个黯淡无光的存在。 “我不需要！”其实我很开心，但是一开口却是拒绝，我残存的自尊在我心里开始作祟，我变得越来越别扭。 “咋？还客气上了？高中的时候不就是这样补习过来的。” 是不是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人。 我起身看着他喊道：“高中是高中，现在是现在，现在我不需要！” 程星野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也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有点莫名其妙。最后，我遵循着让自己开心的原则答应他了。毕竟，能天天见到他，是我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何况，我本就是因为他才挂科的，就当他还债了。 上学期，程星野学校举行校园十佳歌手大赛，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出风头机会的程大帅哥当然也参加了。比赛前几天，他跟我说他紧张，我原本打算去后台一直陪他的，想着我就算不能缓解他的紧张，有我在也总是好的。可那天高数教授却临时通知把下周的课改到晚上，我一咬牙一跺脚，就把晚上两节高数课给翘了。幸运的是，那两节课林易帮我把点名糊弄过去了。不幸的是，吴霖那个杀千刀的拍下了我在现场的照片，拿给我的教授看了。我一个在及格边缘晃荡的人，直接不晃荡了，挂了。 程星野上台之前特别开心，笑得花枝乱颤，我当时还想，我这么有作用吗？这就不紧张了？后来我知道了，作用是有了，但不是我的作用。 我在台下，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我的思绪开始放空，从什么时候起，仰望变成了我唯一注视他的方式？可我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我就发现台上除了立着一个麦克风之外，还有一架钢琴。随后，我听到身边观众一阵欢呼，只见舞台上程星野牵着夏琳的手，从幕布后面缓缓走出。 程星野唱歌是什么水平我自然是知道的，高中的时候没少在我旁边乱嚎。可我没想到夏琳的钢琴居然弹得那么好，两人配合默契，一首刘若英的《后来》让人有了想哭的冲动。 表演结束后，不知道是谁在台下起了头，喊着：“在一起！在一起！”然后台下观众开始一起起哄。俊男靓女，势均力敌。而我，是他们的观众，是旁观者。 台上的程星野笑着，他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笑颜。 我转身挤出人群，走出文体馆，我得回学校了。我越走越快，而后近乎在奔跑。我在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不停地问自己：“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现在应该在上课！你跑来这里干什么！”我飞快地跑着，我得回去上课了，而不是在这里。 可是在路过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我跑的太急，左脚拌了右脚，摔倒了。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右手也被地上的石子划出了几道口子。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早已被泪水浸湿。我在心里委屈的问自己：“你跑什么呀？” 我已经不知道那晚我是怎么走回的宿舍，我的意识好像随着摔的那一跤四散各地，只剩下一副躯壳。我回到宿舍后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一点。林易还说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了一天一夜的力气活回来的，累成这个样子。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都没有联系过程星野，而他也没有找过我。我固执地守着自己的骄傲，再一次决定远离他。可就在一天中午我俩在校外意外碰见，他向我解释没有跟夏琳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远离再一次付诸东流。 夏琳是程星野的同班同学，听说他们系的特等奖学金每年都是从他们两个中产生。我第一次见到夏琳是在大一下学期，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气质”这种东西存在。 高中的时候，我对程星野是有贼心没贼胆，好不容易高中毕业，再加上上天让我们两个学校离得这么近，这简直就是成全我。 所以大一那一年，我特别喜欢赖着程星野，没事的时候就去宿舍楼下等他，给他送一些新奇的小礼物，陪他去上专业课，参加社团活动。久而久之，他们班的同学就都认识我了。而我好像是自动过滤掉了旁人看我的眼光，也不顾程星野几次委婉表现出的拒绝，一腔孤勇。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程星野说喜欢喝我们食堂刘大叔家的豆浆，我没觉得刘大叔家的豆浆有什么特别的，可程星野说就是有一股不一样的味道。那段时间，程星野有早课的时候，我就会先去我们学校食堂打包两杯豆浆，然后再跑到他们学校食堂陪他一起吃早饭。林易经常说我，活得像一个老妈子，就差把程星野放在心尖尖上疼爱了。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纵然有些手足无措不得方法，但就是想把一切好的都给他。 我以为他有早课的时候我们一起吃早饭已经变成了我们之间的默契。可后来的几天，我却在食堂找不到他的身影了。我发信息问他，他说他最近课上任务重，先去上课了。 那天之后，我又早起了半个小时去食堂等他。可第二天早上我坐在食堂等了好久他也没来，我起身要走的时候，发现他在食堂南边的角落里，对面坐着一个女生，两人面前摆着两杯可乐。程星野开心的时候最喜欢喝可乐。 我拎着那两杯已经快要凉透了的豆浆，一声不吭地坐到他旁边。 程星野看到我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没过来呢，以后早上别过来了，还得早起，我喝什么不行。” 我把手里的豆浆摔在桌子上：“我怕你大早上喝可乐消化不良！” 程星野像是自动忽略了我身上带着的怒气，把两杯豆浆其中一杯给了那个女生。“你尝尝，挺好喝的。” 可能女生天生就比较敏感，她没有接过来，而是看向我说：“你是陆第吧？你好，我叫夏琳，程星野同学。” 正当我要回复她的时候，旁边路过了他们班的几个男生，他们冲夏琳和程星野打招呼，还对程星野揶揄的笑。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 那几个男生走后，夏琳也起身对程星野说：“那个课题就按你说的改吧。”她又看向我：“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过了一会儿，程星野把他的那杯豆浆喝完，也去上课了。我坐在椅子上，心里好像被什么重物撞击过。他们班同学的笑，夏琳聪明的向我解释他们只是在研究课题。 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别人只是不说，可谁会看不出来我对程星野的想法，我辛辛苦苦给自己编织一张体面的网，把自己包裹起来，可其实根本就是漏洞百出。我以为自己勇敢，可我却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勇敢。我能把自己的骄傲藏在身后假装视而不见，忽视别人的眼光义无反顾的奔向程星野，是因为我对我们的友谊有信心，可万一，程星野觉得我烦呢？ 自那之后，我便不经常跑去他们学校。虽然心底里还是惦念他，但我的方式已经不会再那么露骨。甚至我已经开始计较，一个月里我主动联系过他几次，他又主动联系过我几次。我们的关系，看起来总算平衡了许多，而不是我一头热。 在程先生夜以继日的帮助下，我的高数成绩不但及格了，还达到了优秀。十一长假结束，再过一个星期正好是我的生日，为了表示对程星野的感谢，我打算请他吃顿饭。 程星野这些年，从来都没记得过我的生日，更没送过我什么生日礼物。前两年，我还跟他闹过几次脾气，可闹脾气这种事情在程星野那里都不如灰尘落在他衣服上来的力量大。 有一年，他发给我一张自己的写真，说是给我的生日礼物，他当时要是在我面前我可能会掐死他。 后来几年，我就再也不跟他计较这些事情了，安慰自己说，反正他对谁都是这个样子的，你总不能硬逼着母猪上树。 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吧，什么都要计较，可是又什么都原谅。 生日前一天，早上刚起来，我就给他发了消息：为了感谢程大帅哥对我的帮助，特邀您明日上午一起去万达广场五楼吃烤肉。 满心欢喜的想着明天要穿什么，吃完饭后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脑子里已经把明天一天都给过完了，可是我却收到了程星野拒绝我的消息。他说明天有事情，后天再一起吧。虽然有些失望，但想着后天也行，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谴责他。林易在旁边白了我一眼，说我没有底线。 我有底线，只不过我的底线已经为了程星野一次一次降低，都成了习惯。 林易说程星野那个没良心的不陪我，她要带着全宿舍的姐妹领我出去庆祝诞辰。我们去电影院看了《小时代》，从影院出来后打算一起去吃饭。可我刚出影院，就透过对面肯德基的窗户看到了程星野和夏琳面对面在里面坐着，桌上还摆着一个蛋糕。原来，夏琳和我是同一天生日。 我楞楞地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右手竟然开始发抖。脑子里开始不断重复吴霖说的那句：“你配得上他吗？”林易她们就这样陪我站在原地，谁也不敢上前拉我。最后还是我低声说了一句：“走吧！” 我多想冲进去，我多想冲进去质问他，他说的有事情就是陪夏琳过生日是吗？可我有什么立场呢？我连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吃醋的理由都没有。 事情还没完，紧接着程星野又给了我第二记重击。晚上回宿舍后，程星野发了一条朋友圈：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永远快乐！下面配了一张蛋糕的图片。 这还是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发朋友圈祝朋友生日快乐。而这条朋友圈我没有查看权限。我在心里嗤笑，程星野你既然要做就做的漂亮一点，屏蔽我了为什么不屏蔽林易？为什么还要让我知道？ 第二天，我没再跟程星野提吃饭的事情，他也没问过我。可是下午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楼，说他在宿舍楼门口等我。 我下楼看见他手里拎着一个礼品袋，我走到他面前，他把礼物打开送到我眼前说：“生日礼物！”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声不吭，也没有接过他手里的礼物。他把礼物重新装进袋子里，塞到我手里。 “怎么啦？感动的说不出话啦？” 我盯着他，感觉周身的血液开始不受控制地往脑顶涌。 “我喜欢你！”我语气平淡，仿佛就像平时简单的一句“我知道了”。深藏多年的秘密，我就这样毫无准备的说了出来。原来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定要准备好了才可以开始做的。那一刻的我倍感轻松，这个束缚我多年的秘密，终于被我袒露人前，终于可以不再遮遮掩掩。 “你又讲*……”故事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程星野就被我打断了话音。 “你可以拒绝我，但是别再当做我是在开玩笑。”我尽力忍着眼里的眼泪，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别那么悲情。 程星野显然是有些懵了，他沉默了好一阵。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像是准备好措辞之后的放松。 “阿第，我希望我们……” “希望我们可以一直是好朋友，现在你忙着考研的事情，暂时还不想谈恋爱。”我又一次打断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只觉全身好像要脱力，一刻都不能再跟他周旋。我笑着对他说：“礼物我很喜欢，谢谢！”说完我便转身进了宿舍楼。 我随手把礼物扔在桌子上，想着他居然真的用考研的借口打发我。 “哇！施华洛世奇的项链啊！程星野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来道歉。”林易打开礼品盒说道。 “他没道歉，我表白了。”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林易，然后她就愣住了。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当时林易不是愣住了，而且在心里已经把程星野从头到脚都给骂了个遍。原来林易已经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让他买个礼物来跟我道歉，谁知道他却只字未提夏琳的事。是呀，他本来也没什么错。 “很贵吗？” 林易反应过来我是在问他项链的价钱。“倒不是特别贵，但是对于我们学生*来说，半个月的口粮呢。” 听了林易的话，我喃喃道：“第一次送我礼物，就送我这么贵的啊。” 我和程星野开始选择性忽略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他依旧跟我开着欠揍的玩笑，我有事情找他帮我，他也从不推脱。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变了，我在他面前也越来越不像我。我们两个人都在假装，我为了护住自己的骄傲，而他为了护住我们的友谊。 大四那一年，程星野忙着考研，我忙着实习，我们两个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程星野想考深圳大学，我听说，夏琳也想考那个学校。两个人能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真好呀！ 可我想到程星野那些奋斗的日日夜夜里却从来都没有我的身影，想到他的未来里也不会有我的身影，我还是会止不住的难过。 秋日里的晨曦光芒四射，可我屋子里被窗前那棵银杏树挡着一点光也透不进来。我睁眼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七点钟了。我洗漱完毕去隔壁张大妈家吃了早饭，便匆匆向地铁站走去。 张大妈是我的邻居，老伴走得早，因为身体原因当年也没能生下孩子，现在是一个人生活。我时常去陪她，她也总说我一个女孩子独自在深圳打拼不容易，所以待我就像自家女儿一样。就这样，张大妈就成了我在深圳的亲人。 深圳早上的地铁就像是下饺子，一个挤一个。我好不容易才等到面前坐着的大哥下车，我刚坐下，就收到了林易的消息。“随时欢迎你回来。” 大学毕业后，程星野如愿地考上了深圳大学，他离开那天我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去送他。再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很多时候，并不是所有道别都能如我们所想，充满着仪式感，有起承转合的剧本，最后珍而重之的道别。更多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见得哪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程星野开始有了自己的新圈子，有我不认识的新朋友。我也因为工作，无暇顾及其他。慢慢地，我们的联系开始变少。偶尔一次的说话，也变得越发生疏。 大学毕业一年后，我毅然辞掉了北京的工作，来到了深圳。或许做这个决定时候的我是任性的，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来到深圳三年，我却一直都没有去找过程星野。或许对于我来说，在控制不住想念一定要去见他的时候马上就能去见他，不必被距离束缚脚步的时候，就是安心的。 自从我离开北京，林易就三天两头的在电话里轰炸我，劝我回去。昨天晚上她还在数落我，说我当时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不顾一切来深圳，如果世界上有最感人奖一定要颁给我。那年，何以琛式深情刷爆朋友圈，但是你总会在下面看到林易煞风景的评论：“何以琛算什么，我见过比他更死心眼儿的。”话锋直指我。 刚来深圳的时候，我确实很难，工作上的不适应，租不到合适的房子，一桩桩一件件都要把我压垮。可我却从不敢对林易说这些事情，我怕她一让我回去，我就真的会像一个逃兵一样离开了。还好，现在都挺过去了。 我到公司后，刚把电脑打开，突然收到了程星野的消息：周日一起吃饭吧？ 一瞬间我竟是有些恍惚，他居然主动找我？我和程星野有多久没见过面了呢？其实来深圳后，我见到过一次程星野。那次，我们部门出来聚餐。我出来上卫生间的时候，在酒店大厅见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我永远都不会认错他的背影，那就是他。我追过去，侧面看清了他们两个人的脸，是程星野和夏琳。 我多希望自己是一个伟大无私默默喜欢不求回报的人，可我不是。那一刻我嫉妒的发疯，为什么这些年一直陪在程星野身边的人是夏琳？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 可我又像一只鸵鸟一样，遇到危险就把头埋在土里，我不敢上前，目送他们离开。回到包房后，我喝了很多酒。当时太年轻，以为是自己是什么偶像剧女主，这个时候好像应该喝点酒。 可是，果然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我除了走路有些不稳，意识还是清醒的，程星野和夏琳的背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子里循环播放。 聚餐结束后，同事小周打车送我回家。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突然很想给程星野打个电话。这么多年的想念终于在我见到他那一刻决堤，酒壮怂人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嘟嘟两声后，他接了电话。“喂？” 短暂的沉默后我开口：“喂！我陆第！”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使它听起来不像一个喝醉酒的疯子。 “我知道。”他的声音特别小。 “我在深圳了。”我委屈地快要哭出来。 “我知道。”他语气温柔，让我近乎以为他是在哄我。 “我来深圳三年了！”我喊出来。 他沉默一阵问我：“你喝酒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开始自己说自己的。“你知道个屁！程星野，我喜欢你九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九年呀？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你就是块石头也该被我融化了呀！”我终于止不住眼泪，开始哭喊，脚下也一阵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小周见状，赶紧过来扶住我。 “程星野你就是一个大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的多辛苦？你为什么要跑来深圳？为什么一定要离我这么远？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真的好想你。”我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转变成低声抽噎。 “对不起，阿第。我一直都希望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爱情而不是感动。还有……”他停顿一下说：“我有女朋友了，你别再这样了。” 女朋友？我在心里重复这三个字。下嘴唇被我咬破，口腔里一股血腥味蔓延。我还
北京中科医院十二年致力公益事业想再说什么，可手机已经被小周夺走，只听他说：“程先生，抱歉，她喝醉了。”然后便挂掉了电话。 事后小周跟我说，他已经从我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大概。当时他一冲动就帮我挂掉了电话，希望我别生气。我生什么气呢，虽然当时自己意识清醒，可在酒精的麻醉下我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挂了也好。 那晚之后，我和程星野又开始断了联系。直到这次。 我回复程星野：好啊！ 周日那天，我没化妆，穿了一套休闲装，我想用最舒服的方式去见他，就仅仅是拜访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 周日这家餐厅的人很多，其实这家餐厅我早就想来吃了，只是平时订不到位子，也不知道程星野用了什么方法。他早早就到了，现在的程星野脱去少年稚气，比以前更稳重迷人。 让我欣慰的是，我们没有生疏的寒暄，他甚至看到我第一眼就嚷嚷着我胖了。可这顿饭我还是觉得吃的索然无味，一段关系如果已经要靠两个人苦心经营才能继续，那么这段关系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消耗。 吃完饭后程星野送我去前面路口打车，我问他：“怎么想到请我吃饭了？” “大家都在深圳，应该多联系。”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像是早早就想好的理由。 我自然是没信，继续说道：“实话再伤人也要比谎言真实。” 他长叹一口气，像是谎言被戳破后的轻松。他说：“对不起。” 这是我认识他十一年以来，他对我说的第二句对不起。 “所以，为什么会突然给我发消息？” “我同事拿我的手机恶作剧，我想撤回的时候，你已经回复我了。” 原来是这样。怪我，不应该不假思索的答应他。 “可是为什么这么凑巧就是我？”我接着问他。 程星野看着我，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愧疚，他的眼睛从来不会骗人。 “他给很多人都发了。” 深圳的秋天很是温暖的，但是一阵风吹过来，我却觉得有些冷。很多人里我是唯一一个这么快回复的，我是唯一一个把他请吃饭看得如此重要与兴奋的。 “既然这么坦白，不介意再坦白一点吧？”他向我探来询问的目光。“那次你跟我说有女朋友了，是真的有了，还是为了让我不再纠缠而骗我的？” 他有些惊讶，不知是惊讶于我会问这个问题还是惊讶于我认为他是骗我的。 “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是他的第三句道歉。 这些年我画地为牢，把自己圈在原地不肯出来，日日沉浸在自己的深情里无法自拔，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句意难平。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而今我也终于明白，程星野真的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我喃喃开口：“我想来吃这家餐厅很久了，可是今天真的吃到了，却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吃了。我们都是这样，总喜欢把得不到的东西无限理想化。” 程星野看向我，小声唤我的名字：“阿第。” 我转头冲他笑了笑，笑得这样释怀，我终于在他面前脱下我虚伪的外壳，开始直视自己的内心。陆第，你总要对得起自己。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我伸手拦下，转身向程星野道别：“谢谢你今天的这顿饭，那我就先走了。” 细细想来，高中的时候想着不能辜负程星野，想着要追上他的脚步，所以我没日没夜的学习。来到深圳后，程星野又变成了我向前冲的信念，我才有了今天的成绩。我最终还是因为你，变成了更好的自己。谢谢你程星野，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这一次，换我先走，换我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