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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f03mXLrtdr - 2020/1/27 20:10:00

                      这几天,我在梦里时常回到故宅,它已彻彻底底地化为了回忆,可梦里的它依旧那么清晰。    梦里,它依旧是个小草房,没有一点变化,房盖儿灰突突的,外面白色的墙皮有点脱落,周围镶着青色的石头,三扇窗户和一扇小门都是木制的,窗是深蓝色的,门是*色的,冬天的夜晚,我会听到风吹进窗缝门缝的声音,每每在看到玻璃上美丽的冰花的第二天,家里便会在窗户里面订一层塑料布,遗憾的是,这样我们就看不到玻璃上美丽的冰花了,再冷一点,母亲便会在炕沿外拉一面破布,睡在里面就像睡在窝棚里一样温馨。早上怕冷不愿起来,母亲便会让我和弟弟比赛看谁先穿完,我边穿边唱着《种太阳》,记得搬走那一年家里终于换了一扇铝合金门,那扇太阳一照便发光的小门在屋檐下显得格格不入。    故宅有两个屋子,右边的大些,住着父母和我,后来又多了个弟弟,左边的屋子住着奶奶,那个时候,奶奶和现在的母亲差不多年龄,奶奶是个命苦的女人,爸爸十七岁的时候爷爷便去世了,她一个人拉扯着父亲和叔叔,他们结婚了,我和叔叔家的妹妹也相继来到世上,于是奶奶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在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的年代去了吉林,奶奶的屋子粘了一张杨钰莹的画像,我动不动就嚷着说是奶奶,听奶奶后来说,那时她想家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中间外屋是两个锅台,还有一个碗柜,记得那时的我不喜欢吃早饭,可能是一想到上学就没了食欲了吧,在锅台旁坐着瞪着我的母亲和站在旮旯里的我,我总是吃得很慢,希望母亲大发慈悲绕我不吃,可事实总是到了快迟到的时候,我一边望着母亲眼里的杀气急得狼吞虎咽,甚至眼泪都急出来了,后面有个类似于仓库的屋子,放着柴米油盐,听母亲后来说那里面有蛇,蛇是从后面窗户爬进来的,因为后面是座小山,母亲总是很感激那蛇,说是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伤害到家人,说实话,我经常偷偷地在那里寻找什么好吃的东西,可从来没看见什么蛇。    故宅旁还有个快要倒塌的厦子,里面堆着些破烂柴火,那是为我准备的。冬天学校教室里要生炉子,除了那少得不能再少的煤之外,每个学生都要捧一袋柴火,我最怕父亲提着柴火在教室外敲门的那一刻,因为我的柴火袋子总是最小,柴火也总是那种大的大小的小的,我很羡慕班上其他同学的柴火,截得长短一样,齐刷刷的捆得一摞一摞的。懂事之后我才知道,由于我们家是后搬过来的,山上没有属于我们家的树,到了农忙,还要白癜风怎么医跑很远的路去原来的地方播种收割,家里唯一的几棵树由于远在他乡还被舅爷舅妈给砍了,在利益面前,亲情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除了过年杀猪和给我往学校送以外,家里从不舍得用厦子里的柴火,纵使冷的让人不敢喘气。    院子里栽了很多花,其中有两株干枝梅,那棵高的花是深粉色的,几乎没有什么叶子,那棵矮的叶子很多,翠绿翠绿的,花是淡粉色的,像少女的脸蛋一样粉嫩,我总是偷偷地折几枝绕在用柳树枝编的草帽上,顿时草帽就变成了花环,成了伙伴们羡慕的对象,和这两株花不同的是,我们家大门口还有一株像爬山虎一样爬满整个墙壁的花,又香又漂亮,可是它却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清楚的记得它把我的真空气球扎破了,那是偌大的一个红气球,轻悠悠的,我本打算回家后找个长绳,像放风筝一样放它上天的,没想到还没进大门就砰的一声响,那时我就体会到了人们所说的美丽的外表里面总是藏着一颗狠*的心是对的,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有好多花,自从从故宅搬走后,我几乎就再也没见过那些花了。    和故宅联系在一起的还有若干的美味,那时的我喜欢秋天刮风的日子,我便站在外屋地,把前后的门都打开,然后竖着耳朵听,只要听到嘣的一声,我便顺着方向跑去,故宅屋后有一颗邻居姑奶家的梨树,屋前是邻居王婶家的板栗树,王婶家的板栗是嫁接的,特别的大,我忘了吃了多少梨和板栗,却忘不了姑爷对我说;“偷吃别人家的东西不是少先队员”,如今我吃过很多梨和板栗,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品种,却总是找不到小时候那味道,那拾到宝贝似的惊喜。我喜欢春天屁股晒着太阳边玩“摆盘摆碗”边闻母亲的酸菜包子香味的感觉,我还喜欢夏天菜园子里的嫩*瓜,我总是禁不住的摘掉未长成的小*瓜,然后被母亲训斥一通,屋后的坡上有三棵樱桃树,颜色酸甜不一,樱桃树下还有“饽饽头”,一种既像桑葚又像饽饽的野果,樱桃树上挂满了又长又粗的毛毛虫,所以我总是以此为借口坐享其成,其实母亲也是怕虫的,她总说我胆小是像她了。傍晚我总央求爸爸爬上云梯用手电筒在屋檐捉麻雀,然后让母亲把它们连毛烧了吃肉,那肉别提有多香了,母亲边给我撕肉边指着麻雀的心肝儿给我看。    故宅旁的山上是周家的苹果园子,中秋节前后那园子里的苹果就熟了,坐在窗台一眼就望到那一个个诱人的红,我很羡慕周家的小孩上学时包包里能装一个大苹果,我甚至想爬上坎子拽一个下来,只是坎子上的树桩上总是坐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母亲说女人是被她丈夫气疯的北京去哪个医院治疗白癜风,母亲还说那疯子看上我爸了,疯女人总是往我们家送东西,用绳子拴着山姜、野菜、细柴火往我们家院子里放,嘴里咿呀咿呀的,还说要带我去钓小鱼小虾,我总是回答她“不去”或者“没有小鱼小虾”,她像个幽灵一样可怕,我总是记着这样一幅画面:我们点着蜡烛吃晚饭,餐桌上有克拉古斯香肠,还有父亲在煤气罐上烤的辣嗖嗖的铁丝穿的猪肉,透过窗帘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望着我们。冬天的深夜母亲竟然背了一麻袋的苹果从房后回来,我很难想象母亲瘦小的身子是怎么一步步的将这一麻袋拖回来的,母亲跟我们说,先吃小的,大的留着过年,现在和母亲提起这事,母亲对我说:“还不是为了你们,一袋苹果得多少钱啊,妈都是为了你们啊”我还记得那晚,我边吃苹果边说母亲不地道,却没想过母亲是怎样提心吊胆怎样冒着被捉的危险。    我总是梦到故宅,梦到我站在大门上来回晃悠,“高粱甜”、“饽饽头”、酸梨、嫁接板栗、烧麻雀、酸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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